道哥睁开眼。
空气凝重、燥热、浑浊。
昨天如此,明天也会如此。
活着的意义是什么,道哥想。
没有答案。
道哥起身,低头寻觅。
一物事扣着儿臂粗的铁链,缠绕在道哥的脖子上,整整三圈;贴着钻石膜——绝壁真钻,有证书——在朝阳映衬下,熠熠闪光,散出彩虹的颜色。
道哥伸爪笨拙而轻缓的抚摸着它。
人说要有信仰,一首诗一座山或回不去的家乡。
道哥的信仰便是颈下这宝贝,有它随身,道哥会感到坚定而平静。
等到空气变得燥热、浑浊、凝重。
该是放风的时候。
道哥决定下楼。
道哥站在台阶上,艰难的将宝贝向后绕到肩背处。
向下探出了前腿,紧接着肚皮感受到了摩擦,然后又迈出了后腿,一阶。
向下探出了前腿,紧接着肚皮感受到了摩擦,然后又迈出了后腿,两阶。
向下探出了前腿,紧接着肚皮感受到了摩擦,然后又迈出了后腿,三阶。
……
台阶无穷无尽,宝贝在背后一跳一跳,是压力,更是责任。
道哥唱到:“摩擦,摩擦,是宝贝的步伐。”
道哥来到庭院。
宝格丽的阴凉早已被其他伙伴占据,他们相互开着玩笑:
“昨晚,薛定谔家的猫,细腰长腿,叫得一床骚。”
“胡说,明明是个胖喵,踝骨至耻骨不出两把半,何来的细腰长腿?”
“高定!高定!”
一阵爽朗的笑声。
“武大家的媳妇也要偷腥。”
“怎讲?怎讲?”
“前日偷听那小娘子发嗲:叔叔来弹一曲解闷如何?”
“继续。继续。”
“一个粗犷的男子声音应道:待我弹一曲《丰乳肥臀》给嫂嫂解闷。”
又一阵爽朗的笑声。
道哥径直穿过庭院,走出大门,爬在马路边。
人流如梭,车来车往。
那两条腿的生物让道哥感到厌烦,便只盯着车看。
车轮滚滚,像金庸,像泰森。
空气愈发浑浊、凝重、燥热。
道哥有些恍然,瞥见一只蝴蝶在身旁萦绕,一会飞升到天堂,一会下贱到深海。
道哥伸爪去抓,一阵刺痛,蝴蝶幻灭,眼前却是一株仙人掌。
刺痛慢慢消退,忽然化作一阵奇痒,从手臂不可抑制的流向心脏,道哥心里一跳,有点甜有点咸。
这就是爱吗?道哥问自己。
再次按在仙人掌上,无数道热流袭来,冲到胸膛处,化成冰,碎成雪。
这就是爱!道哥告诉自己。
空气终于不再凝重、燥热、浑浊。
黑幕渐垂,远处有光亮,远处有酒香。
道哥循着香气而去。
圆桌,朋友,酒正酣。
白鹅指着空椅说:“坐。”
道哥便坐。
白鹅指着碳烤肋排说:“吃。”
道哥便吃。
白鹅指着酒说:“喝。”
道哥便喝。
一饮三十斤,心又热了,天大地大,都是兄弟,想哭。
伯德抢先哭道:“我不会死去,不会。”
张开半乌半青的翅膀,贴满无数张膏药,“总有一天会洗白,总有一天。”
道哥、白鹅、伯德举杯:“为明天干杯。”一饮而尽。
大锤不动,只是忧伤的“嗷~”
地上绿毛龟缓慢爬过,一个恒古的声音在脑中回荡:“永远争第一。”
道哥、白鹅、伯德举杯:“为坚持干杯。”一饮而尽。
大锤不动,只是忧伤的“嗷~”
天上一头猪飞过,吹气御风,凌空翱翔,呼、吸、呼、吸,吐纳之间,已飞越千山万水。
道哥、白鹅、伯德举杯:“为梦想干杯。”一饮而尽。
大锤不动,只是忧伤的“嗷~”
没有不散的筵席。
白鹅、伯德消失在黑暗中。
道哥漫无目的的走着,大锤默默跟在身后。
道哥说:“韶华易逝,你不懂。”
没有言语,蹄铁蹋在青石板上,哒,哒,哒。
道哥说:“繁华寂寞,你不懂。”
没有言语,蹄铁蹋在青石板上,哒,哒,哒。
道哥说:“人心不古,你不懂。”
没有言语,蹄铁蹋在青石板上,哒,哒,哒。
走到月明星稀,走到鱼肚吐白。
三五人家炊烟升起,那辛勤的清洁工早已身披红色道服在清洗地面。
道哥说:“你也将有你的归宿,去吧。”
没有言语,再也听不到“哒哒”声。
道哥没有驻足,没有回头。
走着,走着。
远远的,远远的,背后传来忧伤的呼唤,嗷~
道哥没有驻足,没有回头。
有什么在脸颊上滑落。
世界变得模糊。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本帖最后由 飞翔的天空 于 2015-8-13 23:14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