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儿子深陷传销的地方,捧回一把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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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kagami
    但直到把传销人员押解上警车,我都在为旺哥对光头男的异常举动感到不解。
    回到所里后,我看到刚刚卸下装备的旺哥坐在值班室里抽烟,于是忍不住走过去问道:“旺哥,那个光头.....”
    “你好奇我为什么故意让他难受是吧?”旺哥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
    “是看他不顺眼吗?”我问道。
    旺哥看了我一眼,却没有回答。屋子里静寂无声,旺哥手里的烟干烧着,一场对话突然没了头绪。
    时间被空气里充斥着的尴尬无限拉长,我的心跳像是自动读秒般让人喘不过气。
    “小赵,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旺哥终于开口了。
    我如释重负般,随手扯过来一个凳子,靠近旺哥坐下。
    旺哥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浓稠的白色烟雾顿时在值班室里弥漫开来。伴随着旺哥手里的烟头忽明忽暗,我得知了这个发生在十几年前,关于一个大学生与传销组织的故事......
    1
    为了便于讲述,以下为旺哥第一人称叙述
    我从刑警学院毕业,下到刑警队实习那年,北京申奥刚刚成功。举国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里,一时间,连辖区里的发案率好像都下降了不少。
    那天,一整个上午都没有警,我和我的师父张立国坐在值班台前,聊起来刚刚过去的世界杯资格赛,中国男足主场1:0战胜阿曼队。
    我和师父聊得正兴起,一个流浪汉颤颤巍巍走进了所里。当时正是冬天,他浑身裹在一件破烂不堪的军大衣里,我以为他想进来要吃的,就顺手把桌子上中午吃剩的几个馒头递给他。
    “都给你。”我冲老头随意地说道,脑子还完全沉浸在足球的世界里。
    “俺是来报案的。”老头讷讷道。
    我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老头,他看起来实在不像个报案的样子。再者说,社区里的几个精神病人经常来所里报案,我们早已习以为常。
    这老头该不会也是个精神病吧,我想。
    “你说说看,报什么案?”师父盯着老头的表情,似乎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俺......俺在一个养鸡场里,发现了人胳膊,还有人腿。”
    老头的话瞬间让我和师父定住了。即使所里的暖气烧得很热,这个消息依旧使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从言行举止看,老头的确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样子。更何况,他报的是命案,哪怕是谎报警情也要先登记在册。
    师父面色凝重地拿出钥匙,取出了值班台抽屉里的登记簿。我则立刻拿起笔,把老头报案的详细信息写在登记薄上。登记完警情后,师父赶紧上报了分局。
    局里派出技术人员和法医前去勘验现场,我们也跟随前往。
    发现尸块的位置在皇姑区一个废弃的养鸡场,里面杂草丛生,砖墙因为日晒雨淋已经生出了白碱。现勘的人打开通道后,拨开半人高的野蒿,在一堆生活垃圾里找到了那个装着尸块的黑色塑料袋。

    塑料袋里一共有两个上肢和一个下肢。虽然已经腐败,但因为天气寒冷,还基本保有原来的形状。三块残肢暴露在空气里,苍白的皮肤上覆盖满泥垢。
    本以为在警院上学时看多了碎尸案的现场照片,参加工作后再见到应该不会有太大反应。没想到,我看到尸块的第一眼就被现实打脸。随着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两腮一鼓,捂着嘴跑出养鸡场,弯腰把中午吃的炖排骨吐得一干二净。师父和其他前辈们只是瞥了我一眼,回过头继续勘验现场。
    同时,分局发动警力去寻找全城的垃圾堆,企图找到尸体的躯干部分,但遗憾的是,一无所获。
    经过法医判断,死者应该是一个25岁左右的男性,身高大约一米七到一米五,死亡时间在一个月左右。
    只有这些有限的信息。几天后,师父查遍了周围县市的失踪人口,依然是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
    查不到尸源,又因为抛尸地点在城郊,没有监控和目击者。案件的侦破如同被迎头浇灌了一大桶混凝土,随即风干、凝固,停滞不前。一时间,这个抛尸案成了悬案。
    旧的案子没破,新的案子又接踵而至。所里的师父们都渐渐开始忙起自己手头的案件,关于这具无名尸的卷宗被积压在所里的文件室,成了师父心头抹不去的阴霾。
    谁知这悬案一压就是五年。
    2
    2006年,公安部DNA数据库联网。得知消息后,师父十分振奋,立刻登上互联网,把五年前碎尸案的DNA信息推送到建立DNA库的一些省市,以便比对尸源。
    在几个月的漫长等待后,师父如愿盼来了好消息。反馈回来的消息显示,无名尸的DNA,比中了河北省C市的失踪人口刘志平。
    找到尸源,案子就有了突破口。师父顺藤摸瓜,通过刘志平的手机号,找到了五年前刘志平生前最后联系过的人,是他的大学同学李慧。
    师父找到李慧时,当时的她正在吉林的一家银行里做出纳。我们把李慧带回所里,果然从她的口供里获得了关于刘志平重要信息:
    五年前,李慧大学毕业后,像所有的应届生一样满世界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