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4-29
我爷爷妹妹都死于大饥荒
60年公共食堂被迫解散。当年收成很差,完成统购后,每人只分了50多斤稻谷。我们的粮食是以稻谷为主的,其他杂粮更少。那时没有好的方法保管红苕,一过冬,大都烂掉了,一开春除了种,就没有吃的了。
58年建立公共食堂,强行集中居住。我家被迫搬到集中点,8口人挤在别人的一间房里过日子。原来分地主的一座草房由于无人看管,被人们破坏掉了。食堂解散后别人的房子就不让住了,我家得重新搭草房。要请人干活,人家工钱可以不要,但饭总得吃。这就耗掉了我家的所有口粮。到61年春,我家早就揭不开锅了。
那时,活动能力强些的人容易保命,可以到外边捞。什么生粮,生菜,野果,草根等,随时可以捞些在嘴里。但老、幼就惨了。我爷爷六十多一点,在耕田时腿受过伤,行动不便。妹妹五岁多,他们都无法出去捞。我那时在五公里外的镇上读书。每天早上五点钟左右就起床做全家人的早饭。说是饭可没有粮只是菜。我记得种菜豆剩下的壳,萝卜种子的外壳,都弄来和菜煮着吃了的。油菜老叶,芭蕉根,棕树心,蚕豆叶,鱼腥草都是好东西。我爷爷饿的不行了,他就趁队里出苕种,仗着自己是队里年纪最大的人,去拿了几只苕,放在他床头的稻草里。那年的苕都小,一只不过二两左右。那段时间,我早上做饭时他就让我给他煨一只苕。我的灶就在他的床头。做饭又没有好柴,火很难烧燃,这时我就会冒火:叫什么叫,我火还没烧燃呢!火是冒了,但我还得给他煨。有一次,我煨好苕,去叫他吃时却叫不答应了。我赶紧叫醒大人,七手八脚把他抬上椅子。母亲赶紧把她藏起来的我们根本不知道的一点点大米,熬了一碗稀粥,灌给爷爷吃了,才缓过来。我就又去上学了。过了几天,又出现同样情况。我想可能跟前次一样吧。我还是去上我的学。可是等我下午放学回来,看见爷爷已经躺在棺材里了。我伏棺痛哭,我好后悔。我后悔不该去上学,以至于没有能够送爷爷最后一程;后悔我不该对爷爷发火;后悔没有把爷爷的有些故事记住。
妹妹的死也有一些凄婉的故事,这里就不贅诉了。
其实,好多人不知道,还有另一次大饥荒,那就是70年代中前期。60年代,人们见识少,交通也不便,不知道逃荒。70年代,交通改善了,我家乡有了铁路。人们饿慌了,就大量涌向火车站,向外地逃去。可政府不许,组织了大量的人马到火车站堵截。人们找活命的自由都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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