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政治学:为何疫病是个政治问题

  • 梅文化
    https://www.sohu.com/a/366860910_120090885





    200天300万人的性命代价

    在书中,Bjrkdahl 和 Carlsen先以流行病学家 Jonathan Quick 的著作 The End of Epidemics 入题。

    按照当年的西班牙流感的发展路径,Quick 警告我们,新的疫症可以在短短 200 天内,横扫各个大城市,夺去超过 300 万人性命。只要人类没有时时刻刻准备着,这种规模的疫症,对人类社会的创伤(不仅仅是生命的代价),可以远超于恐怖主义或者任何形式的区域战争。

    2009 年 H1N1 流感,则是被Bjrkdahl 和 Carlsen 引用作为一个有力的反例。当时的病毒特征与 1918 年西班牙大流感相近,令专家们大为紧张,生怕病毒会快速变种扩散;因此,及时采取了防疫措施。即便如此,2009 年的 H1N1 流感依然夺去逾 20 万人性命。(虽然低于29-65万的预计数字,但依然令人忧伤的“坏消息”。)

    重点在于人类如何面对不确定性

    Bjrkdahl 和 Carlsen 重点指出了医学的不确定性(Medical Uncertainty):流行病学只能提出可能性,即一种新型病毒可能会带来什么后果,但这是统计学上的概率;同时,相应的治疗方法是否有效,在危急时刻也不可避免边使用边验证;而还可能存在超越流行病学的现有知识框架的可能性。

    人类固然要依赖流行病学的知识去应对疫症,但医学的不确定性(Medical Uncertainty), 是一个科学方法不能填补的情感和精神领域。人们只能投射不同情感,譬如希望、恐惧、期望和质疑。故此,疫症不单纯是一个科学问题,也是一个人类如何演绎和处理不确定性的问题:这就与不同地方的政治、社会和文化背景有关。

    新疫症下的新政治

    对比起 1918 年,Bjrkdahl 和 Carlsen认为,人类的医学水平和公共卫生管理都成熟得多,尤其是疫苗质素和疫苗接种计划的普及度都大大提升。理论上,重演当年西班牙大流感惨况的机会不大(即人类出现超过50万以上的死亡情况属于小概率事件)。

    可是,一个疫症之所以会大爆发,除了因为病毒是新品种,也因为我们的社会日新月异;因此我们不只要面对新病毒,也包括一个新社会。

    奥斯陆大学的国际关系学者 Antoine de Bengy Puyvallée 和 Sonja Kittelsen 就提到,全球化之下,各地民众交往频繁,疾病再无国界。任何疫症一旦爆发,基于全球化的运输系统,扩散速度必然不可同日而语,因此各国也建立了完善的全球防疫体系和多个跨国合作平台。

    然而,从伊波拉病毒的例子看到,不同国家的防疫能力差异很大,这不单是技术问题,也是政治问题。任何一个国家的防疫体系出现了漏洞,都不可避免对于全球防疫体系是一个致命的缺陷,尤其在紧急情况下很可能会加剧国际关系的紧张。

    除了国际关系层面。蒙纳殊大学社会学家 Mark Davis 教授就从政治传播学(Political Communication)的角度,分析防疫措施。从 2009 年 H1N1 流感的例子中看到,政府要有效传播防疫信息,除了要发出适切警告,另外一个重点在于“让市民放心”。但这点不完全是传播渠道、资源和策略的挑战,核心在于:建立大众对科学权威的信心。否则,市民的不信任,不仅仅会自寻防疫方法,进一步破坏防疫工程;同时更可能影响到社区协调,冲击到市民和政府的相互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