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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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thur.li
    父亲比较内向,多年父子间话不多。我一直觉得自己爸爸不开朗不自信,比起别人的爸爸一点也不酷。我想做的任何出格一点的事都反对,打球不让打,玩乐器也不让,乖乖读书才是他喜欢的。
    索性成绩还好,没什么大矛盾。
    小时候经常一起看NBA,毕业离家后偶尔会聊聊车,偶尔很努力的尝试跟我聊一些互联网行业的事情被我喷少看点今日头条。后来基本一年说不上几次话。
    昨天老妈打电话说给你爸买点骨维他,说父亲膝关节积液很多年了,最近几年症状又出来了,走路久了会痛的受不了。

    因为这个才和他聊起来,他说前几年跑步就发现膝盖又痛了,改游泳,还是痛,后来只练上肢了。

    问他为什是“又”痛了。知不知道为什么会积液,还有挺严重的半月板损伤。

    沉默了一会,这个一年说不上几句话,不会用输入法,只会手写的男人,打开了话匣子。

    说大概是上大学的时候,读的师范,学业压力比高中小很多,迷上打篮球。
    系里,学院里,还有兄弟院校各种比赛。太爱这个运动,经常经常自己一个人一练就是一天,累到洗完澡只能躺在澡堂里躺着起不来。
    但是那年代条件差,也不知道运动保护,能有一双回力鞋就非常高端了。为了练弹跳和速度,每天绑沙袋跳台阶,跑山。大学毕业的时候就检查出膝盖积液和半月板损伤了。

    老爸的回忆打开以后,仿佛变了一个人,完全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父亲。

    瞬间我的记忆也被他带着穿梭到小时候4,5岁。父亲在工作的学校,球场上和别的老师还有学生一起打球。




    那个带球上篮没人防得住的爸爸,三分百发百中的神射手爸爸,那个我在大院里到处炫耀的爸爸。

    我说爸,今天是父亲节,我脑海里对你最早的记忆,就是你带球上篮的样子了。我记得那个篮球上有一块墨水的印记,后来那个球留给了我,我一直用到高中。

    那边沉默了很久,说,你中学的时候球打的很好,每天放学打球到天黑才回来,像极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干预的有点粗暴,一是怕你读书分心,第二是怕你和我一样身上带伤。


    我才知道老爸30岁后就不能再跑再跳了,连骑车都很困难,花了很久康复过来才勉强能走路。

    瞬间有点泪目,脑海里翻起很多画面,小时候下雨天坐在父亲自行车后座,躲在他的雨衣里,说,爸爸,你都30岁了,这么老了。

    今年我也30了,老爸的头顶爬满了白发。原来每个人都会有变老的时候,然而每个人也曾年轻过。我爸爸也有球场上的高光时刻,可能也有他埋在心底的姑娘,可能也有和他的父亲之间无法化解的疙瘩。

    中国式的父子,经常都是彼此无法敞开心扉的聊一次,但即使有那么一次,我相信多半都会成为好朋友。如果我可以回到他的大学时代,我愿意和这样一个小伙子一起征战球场。

    最后,《新写的旧歌》 几乎每一句都像针扎进我心里。以后,要多和老爸说说话。

    比起母亲的总是忧心忡忡

    是啊

    他更像是个若无其事的 旁观者

    刻意拘谨的旁观者

    遗憾

    我从未将他写进我的歌

    然而

    天晓得这意味些什么

    然后我 一下子也活到

    容易落泪的岁了

    当徒劳人世纠葛

    兑现成风霜皱褶


    爸 我想你了

    到临老 总想到要反省父子关系

    说真的 其实在回答自己

    敷衍了半生的命题

    沈甸甸的命题

    它在这里 将我拽回过去

    像个终于灵验的咒语

    那些年只顾自己

    虽然我的追求他

    无能 也无力参与

    只记得 我很着急

    也许 因为这样

    没能听见他微弱的嘉许

    我知道 他肯定得意

    只是 等不到机会

    当面跟我提


    思念其实不是

    不是这个歌的主题

    我相信不只有我

    在回忆时觉得吃力

    两个男人

    极有可能终其一生只是长得像而已

    有幸运的 成为知己

    有不幸的 只能是甲乙

    若是你同意

    天下父亲多数都平凡得可以

    也许你就会舍不得再追根究底

    我记得自己

    当庸碌无为的日子悄然如约而至

    我只顾卑微地喘息

    甚至没有陪他 失去呼吸


    一首新写的旧歌

    它早该写了

    写一个人子 和逝去的父亲讲和

    我早已想不起 吹嘘过的风景

    而总是记着他 混浊的眼睛

    用我不敢直视的认真表情

    那么艰难地挣扎着前行


    一首新写的旧歌

    不怕你晓得

    那个以前的小李 曾经有多傻呢

    先是担心 自己没出息

    然后费尽心机想有惊喜

    等到好像终于活明白了

    已来不及

    他不等你 已来不及

    他等过你 已来不及


    一首新写的旧歌

    怎么把人心搅得

    让沧桑的男人 拿酒当水喝

    往事像一场自己演的电影

    说的是平凡父子的感情

    两个看来容易却难以入戏的角色

    能有多少共鸣


    一首新写的旧歌

    怎么就这么巧了

    知道谁藏好的心

    还有个缺角呢

    我当这首歌是给他的献礼

    但愿他正在某处微笑看自己


    有一天当我乘风去见你

    再聊聊 这歌里

    来不及说 的千言万语

    下一次 我们都不缺席

    比起母亲的总是忧心忡忡

    是啊

    他更像是个若无其事的旁观者

    刻意拘谨的旁观者

    爸 请你从此安心 待在我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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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iaotuo
    上班路上刚听了这首歌
  • y
    yangds
    看哭了
  • d
    diablowolf
    写的真不错
  • 摘掉眼镜
    写得不错。昨天父亲节,我认真的做了两顿饭,感觉还行。弟弟在家群里发了小时候爸爸带着姐弟仨和奶奶一起的照片,那时候爸爸真瘦啊,最艰苦的一段时期。老爸自己看到也很唏嘘,不过说这是财富,先苦后甜嘛,典型的老一辈表达。
  • s
    soulkiller001
    感觉父子之间表达情感的方式都比较含蓄,我们家就是这样
  • 法克鱿
    多陪他,哪怕是没话说。还有父亲,你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 黑猫警长
    写的好
  • y
    yxoasis
    写得真不错,还是这些偶尔的文字才是让人喜欢的D版 iOS fly ~
  • c
    cjmt
    写的真好 等人时看完了
    恰好昨天父亲节 iOS fly ~
  • w
    woodylew
    今年开始,像这个帖子这样的文字,成了我刷D版的新期待,文笔真不错,情感完全被调动起来了。 帅五进九 ~
  • c
    cheerynana
    同样的老爸含蓄拘谨感情不外露
  • a
    aman_gu
    华语RAP诗人
  • f
    focuswin
    楼主很细腻啊 ,雪姨老狗来加个浮云吧 iOS fly ~
  • E
    Eric_Ge
    中国式父子,话虽少情确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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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ityhunter_zwy
    支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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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uehuaye
    写的很好
  • y
    youyou22
    也三十多了,看感动了
  • g
    guojie1983
    我是男丁,下一代也是个男丁,小子很喜欢爷爷。
  • l
    leonli_czc
    羡慕你,记得多陪陪他
  • 我高兴
    真是,我也要好好锻炼身体,给我儿子就一个好的回忆了HiPDA怪兽版
  • n
    nike449
    比朱自清的背影好多了。。。。。。朱自清写的什么鬼,给楼主提鞋都不够。。。
  • t
    tinbug
    感人啊。。。像我这么怂的人,以后不知道能给女儿留下什么回忆
  • 2
    2了吧唧的
    父子不能深聊,多数是因为代沟,最主要还是孩子的不谙世事吧。
    我的儿子,马上上初中了,我看到他什么都不在乎,有些话跟他说了感觉没用,不能引起共鸣,不在一个频道上。
    只有儿子自己也有了儿子,才会理解当初父亲的心。

    话说我的父亲当年也酷爱打篮球,中学是校队的,大学也是校队的,也因为篮球,两颗门牙撞断了。这些他基本没有跟我讲,也只有这几年,我跟他独处,陪他聊天,才渐渐的知道了一些他的经历。
  • r
    radiance
    每次听《父亲》这首歌心里都酸酸的
  • z
    zhanying
    说实话,还是当父亲的没有把自己的孩子当独立的人来交流,我们这一代要努力避免这个问题,把孩子当朋友,当成人,当独立的个体。
  • d
    deviny
    写得很好,30岁能懂父亲,楼主父子都有福气。

    昨天我儿子祝我父亲节快乐,还拥抱了一下,他妈妈羡慕了,因为已经不让妈妈抱了。
  • d
    diy89
    看哭了,写得真好
    iOS fl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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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toad
    mark 一下
  • 不知火舞
    文笔不错:+1: iOS fly ~
  • y
    youngj78
    昨天儿子也和我说了节日快乐,开心。
  • h
    helloyawu
    写得很好…… iOS fly ~
  • l
    linlance2000
    哎,和老爸有点难以沟通,回家就被骂。。。
    可是我知道老爸其实心里肯定很疼我的,从小都是。。哎。。
  • W
    WillGreen
    赞 iOS fl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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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rthur.li
    是的,我父亲也是兄妹三人,中学时瘦的跟竹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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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ou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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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angqiank
    顶楼主
  • l
    lol
    哎 我们这一代估计也很难做到跟孩子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