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觉得赵孟頫字好看有时又觉得不好，拆开了每个字看着都行，但又觉得总是哪里差点。
然后看到许多买传统产品的店比如地方小吃的有时候喜欢用字库行书来介绍自家特色，看着就不喜欢。仔细看每个字，不说非常好，其实还可以的，毕竟字库。

书法当然是一种艺术，可以批量像大芬油画这样生产就不是艺术而是工艺品。工艺品和艺术的区别在于前者引入的误差或者是随机的，或者是和原艺术的特征矢量无关的，如果可以把艺术的features的若干方面量化到向量空间。所以这种因批量制作产生的噪声就弱化了特征的信噪比从而降低了艺术性。更糟地，由于工艺流程尤其自身feature，而这些feature和原艺术品的feature往往疯牛马不相及而可认为正交，极大破坏了原矢量空间，因此这种批量制作严重影响了艺术。

这就容易理解为什么字库中越是规矩的字体越不容易觉得难看，因为这种字体的批量制作非常容易规范其特征，字与字之间的特征有较好的一致性，也就是说对于每个字，引入的误差不足以破坏其本来要表达的特征或美感。但是另外一些更灵动的字体如行书，字库的制作和其原始的feature之间的差别就很难由一个非书法家把握，而且字体制作也受目前电脑技术限制。

回到赵孟頫，我觉得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赵的字体我看多了就会心生倦怠。我觉得这是和他的字体的本身有关--特征不显著，不像其他有些书法家如文徵明这样。然后他的书法作品我个人觉得每个字的特征向量的一致性不够好。也就是说所有字的特征向量的均值有强的feature或艺术性，但每个字的特征向量和这个均值之间有误差，我觉得和顶级的书法家还是有差异，这和批量制作引入误差类似。
像祭侄稿之类的短篇，除了书法家本身水平高之外，篇幅短也使得人不容易指出每个字个体与整体间的差异显著性。